生活记录（十二）｜十月一，鬼事多

早晨出门买早餐，一辆车停在往商铺进出的通道口，我骂了一句：“瞎鸡巴停！”

黑车前停着一辆出租车，与黑车之间缝隙不过半米。出租车司机正好在车旁边，估计是听到了我的谩骂，看了看两车之间的缝隙，说了句：“这不是刚好能过嘛！”

我没理他。看了看桂圆粥屋关着门，也没必要拐进去，直接骑车往前边路口买燕麦粥。

到了路口，燕麦粥摊也没出来。心想着，要不往前再找找其他的？骑了一段，没有卖粥的摊子和门市。只好往回走，到野尚膳买了一份八宝粥和一份南瓜粥。

回到小区门口，一辆车刚出地库，拐弯拐了一半。对面车库口一辆车在调头，后边还跟着一辆。在后边，出租车停在路边占了一部分本就不宽的路。

我停在之前挡路还没有的黑车旁边。出租车司机过来，拍了拍我的车，让我往后倒。我知道他的意思，怪我挡着出地库的车拐弯。可我偏假装没听见，不予理会。

这时，那出租车司机来了句：“你往后退一下，他不就过去了嘛！操！”

我一听，来气了：“操啥操！挨你啥事儿？”

你们乱停车造成堵车，还挡了我的路，竟然怪我不让路，还有没有天理？我偏不后退。后边被堵的司机不耐烦狂按喇叭，我只当没听见，本也不是我造成的这局面。

物业指挥交通的保安过来，跟着黑车的司机，一个年轻的女人。

看她一来，我更火大：“这他妈的是停车的地方吗？”

“停这儿怎么了，我就买个早餐。”她还委屈上了。

“这他妈的是停车的地方吗？”我又重复一遍，“你停这儿，别人怎么过？”

物业保安见状，赶紧催那女的把车开走。我的怒气并未消减。“停车的时候光想着自己方便，堵车的时候知道着急了？”我仍旧未退，冲着一片汽车和司机骂到。

“都他妈的光想着自己了，早他妈的干嘛去了！”

任我谩骂，出地库被挡那辆车自始至终没按一次喇叭，司机也未表现出不耐烦，就像是与他无关似的。却也与他无关，造成堵车，本就是乱停车造成，人家车在地库，无半分过错。

出租车司机哑了火，我指着保安骂到：“你天天指挥交通，你管的是啥？有什么用？”

保安也可能脾气好，一声不吭，引导其他车辆逐渐驶离。

骂也骂了，虽然还有点气，没必要在这儿耗着。骑上车，我赶紧回家去。进家门没多久，听楼下交警喊话，巴眼一看，路边停着的出租车私家车一辆也没了。

多多早上起来看着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，依旧咳嗽不停，连最爱的八宝粥也不喝，鸡蛋也不吃。看他的样子，担心到幼儿园老师照顾不到，便跟老婆商量了一下，帮多多请了一天假。

送完溪溪上学回到家，多多在屋里又跑又跳，全然不同于刚才没精神的样子。我开始有点后悔给他请假，这完全不像是没法上学的状态呀！

中午溪溪回来，一直在抱怨，说多多怎么不上学，凭什么多多可以休息一天。作为一个已经上了一年级的孩子，我跟她反复强调，多多咳嗽，不能上学，况且她前两天不也休息了半天？

要送溪溪上学时，她又开始嘟囔“不想上学”。恰好听见邻居在等电梯，我告诉溪溪，“快点吧，人家甜心在等电梯呢！”溪溪像没听见，一边穿鞋一边又开始嘟囔“多多为啥休息一天，我才休息了半天。”

我忍了忍，蹲下轻声说：“是不是爸爸打你打的不疼？”

溪溪笑着说：“不疼呀！”紧接着又开始嘟囔“不想上学！”

这下我忍不住，起身抬脚踢了她三下。劲儿不大，但足以吓的她“哇哇”哭起来。

扔下手套和钥匙，我转身进次卧，拿板蓝根倒进水杯，接水，坐在次卧床上。

溪溪哭着说：“我去上学，我上学…”

“我不去送你，你自己走着去吧！天天叫唤不想上学，谁家小孩儿像你一样。天天不想上学。”每天下午送她上学时，她一直重复，“不想上学，不想上学…”听多了确实跟唐僧念经一样，烦人！

“真奶逼的！个狗操没爹的！”这不是我骂的，也不是溪溪能说出的脏话，而是老婆在客厅踢桌子，摔毛巾，脱口而出的脏话！

我知道她不是骂我，而是骂脏东西。她觉得是脏东西捣的鬼，让这家不太平。但我正火大无处发泄，冲出次卧：“你骂谁呢！你再骂一句试试？！”

“我骂你了？好，我闭嘴行了吧！”她知道我是明白她骂的是谁。

我指着溪溪说道：“我今天就不送你！我让你天天一点话听不进去！”

这一说，原本被我和老婆争吵的那两句震的不敢出声的溪溪，又一次“哇”的哭出来。“我上学，我不说了，我去上学…”

“闭嘴！去拿纸，擦眼泪去！”我还是得送她去。

“自己背书包！一天天惯的你成啥了！”以前上学放学，都是我拎着书包，她只背校门口到教室那一段。气头上的我，觉得必须惩治一下她。

送溪溪到学校后，回来路上我骑的很快。过了路口，前边有电动车挡道，我迅速超过，偏偏此时一辆外卖车正横穿马路。外卖员也是个脑袋不太灵光的主，慢慢悠悠的往前走，丝毫不考虑是否影响别人。气人就气在，我这次竟刹车不及，“哐当”一声，地上掉了两块碎片。歪着身子往前探看，是我车前轮毂的外壳，那外卖员的车

“你他妈的过马路不能先看看有没有车吗？”我毫不客气，直接骂起来。

“我就想着看对面有单子去拿呢！”外卖员倒是老实，没跟我硬怼。

可我怒气正盛，无处发泄。一想到今天赶上十月一，民间的鬼节，我突然觉得，这个外卖员是鬼，来给我的生活捣乱的！

“你是属鬼的？真他妈的服了你了！”骂完，我没做停留，骑车回小区。进了小区门口觉得不对，我得把那碎片捡起来，说不定还没粘回去，而且我怎么忘了找那外卖员要赔偿呢！

骑车拐回去，捡起较大的那个碎片，我在米线铺前看到那辆外卖车。

上前把那外卖员喊出来，“我操，修车钱你的赔我！”

提到钱，外卖员脑瓜清醒了：“是你撞的我。你还让我赔钱！”

“你他妈的过马路挡了道我才撞上去的！”

“你说话别带把！你一句接一句带把，骂也骂了，你撞的我，我都没说啥！”

“我他妈的就带把咋了！你他妈的为啥过马路挡了我的道，要不我能撞上去？！”

“那你报警吧！看警察来了怎么说！”

他一说要报警，我心里开始犯嘀咕，是我错了？他还挺有理！

“行，你他妈的给我等着！傻逼！别他妈的走，看我不砍死你！”我骑上车，拿上碎片回去了。

我当然不可能真的拿刀砍人，更没什么黑社会一样的朋友叫来帮我出气。这种情况，我不骂出来，不发泄出来，实在憋的难受。

回到家，我把碎片往地上一扔，“吵吧吵吧！奶奶的！”

浑身气的发抖的我拿胶水哆哆瑟瑟去粘那个碎片，胡乱粘上，把胶水往垃圾桶一扔，关上次卧门…靠在电脑椅上，我闭着眼回想撞车的事情，又想起早上堵车的事情，还想到吵溪溪，十月一，真闹鬼了？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经过和DeepSeek讨论，我逐渐认识到暴躁的危害，不止让自己被怒气淹没理性，也失去了找那个外卖员索赔车辆损失的机会和权力，甚至让整个家庭充溢着不愉快的灰色气氛。

然而，当我说到小区门口乱停车不是偶发性事件，业主经常被乱停车搞得通行不畅，物业无能，交警不管，所以看见乱停车挡了道就愤怒。当我说到吵孩子是因为刚开始的耐心被一次次反反复复的嘟囔磨没，被孩子不断挑战父亲权威而生气。一切愤怒和暴躁便有了正当理由，虽然如此，谩骂却也不该，给我造成了一些不可挽回的伤害。归根结底，愤怒是应该的，但不应该失去理性。